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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诺华和Kite Pharma（被Gilead收购）的CAR-T药物“Kymriah”和“Yescarta”相继被美国FDA批准上市。这两种药物分别用于治疗25岁以下患有难治性或两次复发以上的急性B淋巴细胞白血病和复发难治性的大B 细胞淋巴瘤患者，开启了细胞治疗波澜壮阔的时代。虽然CAR-T细胞技术在血液肿瘤治疗方面获得了公认的较好疗效，但在占绝大比例的实体瘤治疗方面的疗效却仍在探索之中。针对这一问题，中源协和细胞基因工程股份有限公司总裁助理，颐昂生物科技（上海）CEO张宇博士在全国肝病和艾滋病临床免疫与细胞治疗研讨会上介绍了颐昂生物新开展的全球首个针对细胞膜内抗原AFP/HLA-A02的CAR-T技术的临床研究，以下为张宇博士分享的《靶向AFP/HLA-A02 CAR-T在肝细胞癌中的临床研究》报告精彩内容。

张宇博士

演讲内容整理

肝癌是全球第五大高发癌症和第二大致死癌症，我国新发和死亡的肝癌患者占全球患者的比例均超过50%。但我国和西方国家患者的发病原因不太一样，我国主要是由乙肝病毒感染引起的，且具有潜伏期长、一旦发现往往已至晚期，以及发病后进展快速、治疗预后差等特点。患者经过常规的治疗手段，如手术、肝移植、射频消融、化学栓塞、索拉菲尼靶向治疗等复发后缺乏有效治疗，我国肝癌患者的五年生存率不到5%。近年来，随着免疫学的快速发展，包括CAR-T技术在内的一系列新型免疫细胞治疗技术对肝脏疾病的临床研究及治疗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

全国肝病和艾滋病临床免疫与细胞治疗研讨会现场

目前在clinical trials网站上注册的针对肝细胞癌HCC的临床试验/研究一共有16项，其中主要的靶点是GPC3，一共有11项，此外还有CD133、EpCAM等靶点，均为细胞膜表面抗原。我国较美国等其它国家在研究数量、靶点等环节处于优质地位，占据了14项。在目前的临床试验中，主要的给药方式有三种：静脉给药、肝动脉介入、瘤内注射。回输的细胞剂量从106到5*107。目前大多数还在临床研究过程中，还没有正式的结果发表出来。

CAR-T针对实体肿瘤治疗的主要挑战有很多，其中重要的一个是暂时难以在肿瘤细胞膜表面发现一个特异性抗原（TSA），目前大多数针对的靶点抗原都是肿瘤相关性抗原（TAA），这些抗原蛋白除了在肿瘤细胞高表达，在一些正常组织细胞中也有一定的表达，因此，一旦CAR-T回输后，由于其亲和力较高，很容易去攻击正常组织，从而产生on target off tumor的副作用，导致病人无法耐受。这次在波士顿CAR-TCR峰会上，来自美国Roger Williams Medical Center的Katz教授分享了他开展的全球首个针对CEA阳性肿瘤肝转移的I期临床研究结果显示，由于肠道上皮细胞也表达低剂量的CEA，anti-CEA CAR-T细胞回输后脱靶攻击肠上皮细胞，导致病人发生了严重的溃疡性结肠炎，不能耐受而终止试验。

如果我们在膜表面找到特异性抗原比较困难，那是否能够在细胞内找到呢？因为肿瘤细胞会由于突变或者其它原因会在细胞内合成和产生很多抗原，这些细胞内抗原具有高度的特异性，以往大家不太重视是因为大家认为这些抗原在细胞膜内，很难去设计一种方式识别和攻击。但这些抗原，有些可以在蛋白酶体（proteasome）或者溶酶体（lysosomes）中被切割成小分子多肽（peptide），这些多肽可以和MHCI或MHCII型分子形成抗原肽-MHC分子复合物（pMHC分子复合体），后在内质网等作用下被提呈到细胞膜表面，从而可以被CD4+和CD8+的T细胞识别并产生细胞和体液免疫反应。并且相对于针对传统细胞膜抗原，这种根据细胞内抗原开发出来的CAR-T技术具有特异性高、脱靶毒性低和游离抗原影响小等特点，但过程的难点在于要能找到一个特异性且高亲和力的scFv抗体去识别pMHC复合体。美国Eureka Therapeutics公司通过10年时间建立了一个独特的抗体筛选平台，筛选出了能够识别细胞内抗原多肽和MHC复合体的抗体，相关文章陆续在Nature Biotechnology、Science Translational Medicine等杂志发表。新筛选的是一个针对AFP/HLA-A02复合体的抗体，该抗体片段是从抗体库9*109个片段，1260个克隆中优中选优筛选出来的。

甲胎蛋白AFP是一种分泌型糖蛋白，分子量69kDa，主要在胎儿肝中合成，在妊娠30周达高峰，以后逐渐下降。胎儿出生后约两周甲胎蛋白从血液中基本消失，正常成年人血清中甲胎蛋白的含量一般不高于20μg/L，并且在正常组织中不表达。但当肝细胞发生癌变时，却又恢复了产生这种蛋白质的功能，而且随着病情恶化它在血清中的含量会急剧增加，甲胎蛋白因此就成了临床上诊断原发性肝癌的一个特异性血清学指标。根据国家卫计委2017年出台的《原发性肝癌诊疗规范》为AFP≥400μg/L并排除慢性或活动性肝炎、肝硬化、睾丸或卵巢胚胎源性肿瘤以及怀孕等因素。除此之外，甲胎蛋白也在临床治疗过程中做为评判治疗反应的一个重要指标。因此，甲胎蛋白是一个非常理想的针对HCC的攻击靶点。

这次筛选出来的全人源抗体能够特异性识别AFP/HLA-A02 复合物，符合HLA-A02 + 配型的人群比例在中国大于30%，在美国则高于25%。CAR 分子结构设计采用的是第二代结构，为CD3和CD28作为共刺激信号，使用慢病毒作为细胞转染载体。临床前试验结果已经于今年初在Clinical Cancer Research杂志上发表。体外实验部分，从细胞杀伤实验来看，CAR-T细胞只能对AFP和HLA-A02双阳性细胞产生杀伤，只要其中一个是阴性则不会产生杀伤作用。在动物体内实验中，使用肝癌细胞系HepG2细胞种植到SCID小鼠的皮下和腹腔内，静脉和瘤内注射都能够显著抑制肿瘤的生长，并且瘤内注射的抑制作用要优于静脉给药。后也做了安全性实验，即把正常细胞如内皮细胞、上皮细胞、成纤维细胞、肌肉细胞培养在高浓度的甲胎蛋白环境下，然后和AFP/HLA-A02 CAR-T细胞共培养，CAR-T细胞并没有杀伤正常细胞。

基于以上的实验结果，靶向AFP/HLA-A02 CAR-T细胞治疗晚期肝细胞癌的安全性和疗效临床研究/试验计划在中美两国同步开展。美国的I期临床试验计划于年底在著名的City of Hope癌症中心进行。中国国内的临床研究正在几家医院开展，整个过程都是按照GCP原则进行监管，并聘请了专业的SMO和CRA进行记录和监察。目前已有静脉和肝动脉介入给药的病人入组，正在密切观察CAR-T回输后的安全性和有效性。

演讲的后，张宇博士简要介绍了颐昂生物科技（上海）有限公司。该公司是由美国优瑞科生物技术公司（Eureka Therapeutics Inc.）、中源协和细胞基因工程股份有限公司（SH:600645）联合投资成立的高新技术合资企业（joint-venture）。公司专注于细胞免疫治疗技术特别是CAR-T技术的技术开发、临床研究、新药申报及产业化。公司核心团队由国内外相关领域内著名专家、临床医师、投资人以及具有丰富企业管理经验的人员组成。公司已组建了技术研发和生产、药物申报等团队，并已与国内多家知名三甲医院密切合作，开展针对AFP/HLA-A02复合体的CAR-T临床研究。